一路无话，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仙剑宗的那些人知道是九罗去截杀左玉，都放心得很，哪里会想到他们的强横首领现在就像只死狗一样被左玉抓在手里。

到了蜀山之后，左玉直接面见他的师父，之后又把九罗还有他收集到的几件重要物品都送到了掌门人剑云那里。

这可让这帮蜀山大人物好一阵惊叹，他们之前见识了左玉偷天之术的玄妙，料想他安全无忧才同意他前去仙剑宗。

但还真就没有想到，左玉竟然会给他们如此大的惊喜，不只得到了对方的人员名录还有据点方位，还活捉了一名修罗门的副门主。

这之后，大人物们就左玉得到的信息商量了一整天，左玉也把撼地神剑还给了剑阁的老者彭连成。

直到此刻，他也不知道彭连成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虽然他自己只说是蜀山剑阁的看守者，但看他的位置能和剑云并列，就是个白痴，也知道绝不会如此简单。

左玉也问过他的师父，但剑清却摇了摇头，对他说该知道时自然会知道。

最后的结果，就是当此间事了，他也没弄清楚彭连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但左玉没有停留，接下来的事情比如审讯九罗之类，就已经不是他能参与的了，自有剑云还有四位院主去做。

而他自己，则是对剑清做了番说明，之后就再次离开蜀山。

目标，当然就是鉴天镜所说的，那个散发出类似飞虹仙剑一般剑气的仙剑。

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左玉一个人独行，在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相伴。

“喂，干嘛不说话？”

红衣罗裙，忽然停在左玉面前，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这个与左玉在一起的，自然就是定神院大小姐，风儿姑娘了。

这一路上，左玉一句话都没有说。凤儿也一直随他默默前行，但到了现在，她忍不住了。

“呃——”

左玉不知道说什么好，脸se一红。

事实上，是有无数个念头和记忆的片段，在他的脑子里一直闪来闪去。

从十几年前的小时候，凤儿拉着左玉避开剑刚的sao扰。再到五年前的炎阳门，那开门一刻的香风入怀。再后来，蜀山间隔，左玉冲动之下忘情表白。以及这不久之前，凤儿那羞月一吻，仍余香尚存。

很多，很多，一切，一切。

就在左玉的脑子里晃啊晃，一遍又一遍，让他出不来，也说不出话。

挠了挠头，左玉终于把目光抬起，挪到凤儿的脸上。

“这个——我是在想，你出来是不是跟奇胜掌门还有院主说过……”

凤儿两手掐腰，道：“你问过一遍了！”

“呃——对了，你又是偷跑出来的。”

尴尬之中，左玉终于想起，他在离开蜀山然后碰到凤儿时的确是问过的。

“什么叫又啊，我经常偷跑么？”

凤儿撅着嘴，弯起的弧度上，足够挂个小葫芦。

“当然了，那个时候我在仙剑宗遇到你，你不就是偷偷跑出去的，然后弄的他们把蜀山搅得一团糟。”

说了几句话，左玉才从乱七八糟的记忆场景中挣脱出来，渐渐利索起来。

而他说的，当然就是自己第二次下山时候的事情。

“哼，都好几年的事情了，我早忘记啦。”

凤儿在说话，但左玉总感觉怪怪的，至于哪里怪，他却说不上来。

明明面前的凤儿就和当年一样，调皮，jing灵一般。但就是让他感到不敢面对，带着一种很可爱又很可怕的矛盾。

“四年而已，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当初在剑阁里，你可是还——还——反正这一件，我还没忘。”

凤儿竟然结巴了两声，之后还是转移了话题。

但她所指，左玉岂会不知，又岂会忘记。

剑阁之内，左玉那一句喜欢之言，并没有得到答案。而他在那之后，先是没有勇气，后是没有机会，更是直到今ri也没有答案。

但就是凤儿提起这件事，左玉才忽然发现。

变化的，并不是凤儿。而是他自己。

四年过去，他的修为增进了，实力强横了，但面对凤儿时，胆子却更小了。

一直被复仇之心压抑着的情感，变得害怕见光，变得脆弱了。

“喂，说话呀，当初你说的话还算不算？”

完全没有想到，完全没有准备，凤儿忽然出口的话，让左玉一愣，脸上的淡淡涨红都退下去了。

凤儿竟然率先开口，这一句提问，岂不正是某种回答。

“算！”

愣了片刻，左玉嘴巴里就冒出了一个字，十分干脆的一个字。

左玉自己也有些不明白，他的脑中，刚才还混乱无比，忽然就变得极其清晰。所有的记忆碎片，都汇聚到一处，拼合到一起，最后构成了凤儿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