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烟抽着确实很舒服(1 / 2)

说完,他掏出软中华烟,抽出两根,分别嵌在陈瑞的两只耳朵上。

扭过头来,陈瑞望着邓安国,笑嘻嘻地道:"副连长,说句实在话,我长了这么大,当了这几年的兵,还没有抽过你最爱抽的中华烟,还没有吃过你爱吃的糕饼。"

又抽出一根中华烟塞进陈瑞嘴里,邓安国为他点上火,莞然笑道:"所以你很想试一试。"

"那还用说。"陈瑞贪婪地吸了两口烟,神采飞扬地道:"这烟抽着确实很舒服。"

邓安国嘴里叨着烟,走过去抓起提包,往椅子上一放,打开拉链,翻出一包夹心蛋糕,放在陈瑞的床头上,煞有介事地说道:"雄娃儿,我觉得你们这些从老区来的兵不仅为人厚道,体格强健,胃口更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很乐意跟你小子比比谁的胃口好。"

话音甫毕,只听得咚的一声响,陈瑞手里的枪械零件就掉在了桌子上,脸色骤然变得颓丧起来,目光奇迹般的黯然下来,整个人萎靡得像泄气的皮球。

邓安国见状,心下一怔,错愕地看着陈瑞,心里暗忖:这小子刚才还喜笑颜开的,怎么突然一下就变得恁般萎靡不振,难道我刚才的那番话触动了他的痛处神经吗?

他急敛心神,和颜悦色地望着陈瑞,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雄娃儿,你没事吧?"

陈瑞猛吸了一口烟,用袖子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悲咽着声音道:"副连长,你是当官的家庭出身,从小就不缺衣少粮,俺是农村娃,家里穷经常饿肚子。"

邓安国心头一愣,猛省过来,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无意中挫伤了陈瑞的自尊心,当下歉然地道:"不好意思,雄娃儿,我只是说着玩的,没有故意嘲笑你的意思。"

他心里不免有点愧疚,又抽出一根中华烟递给陈瑞,恳挚地问道:"雄娃儿,能告诉我你家里的情况吗?"

用烟头上的火焰点燃邓安国刚刚递来的这根烟,陈瑞抽了一口,沮丧地道:"我爹不在了,家里就靠我娘一个人撑着,够苦的了,我们那穷山沟里的土地贫瘠,一年也没啥收成,就那么一点儿麦子还要拿去换钱供我妹妹念书,我娘说了,就砸锅卖钱,拼着饿死也要供我妹妹上大学,庄稼人要想出头就只有靠念书这条活路了,我来当这兵就是为了不饿肚子,顺便积攒点钱供我妹妹念书,我人很笨,混提干是没指望了,只想能争取超期服役几年,多为妹妹攒点念书的学费,家里也少一张嘴吃饭,多少也好过一些。"

陈瑞的诉苦催人泪下,听得邓安国黯然神伤,眼角不自觉地湿润起来。他自小衣食无忧,根本想象不到穷山恶水的老区究竟是什么样的生存环境?也无法理解贫苦农村的孩子想摆脱恶劣生存环境的道路是何等的崎岖?更没有真正理解到当兵这条路对于农村孩子是多么的重要。

出身将门之家的邓安国在军区机关大院里长大,进进出出都是高级别的首长,喊叔叔都喊得他心生厌烦,多大的官他没见过,可以说,在他的眼里,甚至连团长都不算是个官,他当然不明白当兵这条路对于迫切想挣脱农村贫困生活的孩子来说,简直比命还要贵重。他暂时还不知道,很多人在部队里苦苦挣扎几年之后,不是倒在流血牺牲的战场上,就是付出艰辛努力后还得回家去修理地球,真正大功告成的人可说是寥寥无几。

邓安国很是纳闷,都解放几十年了,农村还是这么贫穷落后,不少农民依然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穷困得无法想象,这其中既有不可抗力的客观原因,也有人为的因素,又岂能是他这个年龄阶段的青年人能说得清呢?又岂能是他凭一己之力所能改变得了的呢?

邓安国心里非常难受,就像他此前蒙受不白之冤一样,心脏有如刀割一样,可他又能为陈瑞做点什么呢?他倒是有着雄厚的家庭出身背景,又有过硬的院校文凭,身后还有那么多的位高权重的前辈极力为他袒护,可以说只要他放弃一向愤世嫉俗,超然物外的处世态度,改掉孤独傲世的个性,他在军队的发展前途将无限广阔。而陈瑞这样的农村孩子根本不可能和他同日而语,起码后天性的条件就相差他太远,就陈瑞初中肄业的文化程度,考军校谈何容易,更何况陈瑞连想都没敢想过。

邓安国暗下决心,一定得为陈瑞尽一点绵薄之力,比如每个月省下十到二十块钱攒起来以陈瑞的名义寄到他家里去。

打定主意后,邓安国想宽慰陈瑞几句,却又想不出合适言辞,便岔开话题,正二八经地问道:"对了,你那个山东老乡资质挺不错的,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他是一个好兵胚子。"

一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