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不是散落的鲜血肉骨,枪支零件(1 / 1)

想到这一点,他蓦然觉得中国人好狡诈,正想向姚团长汇报情况,才发现没有装备单兵战术电台,气得他胡子往脸上翻。

又往前搜索几米,眼前耸立着一棵参天大树,而脚印却在大树底下消失了。

他站在大树底下,发现树身上的苔藓掉了好几块,又仔细一观察,树身上还有几小块干涸的泥巴。

心神一凛,他暗忖:一定是有人攀上了这棵大树,那些苔藓显然是被人用脚蹭掉的,那干泥巴也是爬树的时候,把鞋上沾附的湿泥巴带到了树身上。由此可见,这棵大树一定是敌人的栖身之所,敌人一定隐藏在大树上睡觉。

眉头一皱,他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退到五六十米以外埋伏起来,暗中监视着这棵大树,待敌人养精蓄锐后,从树上溜下来的当口下手,是最好不过的时机。

便在此时,一阵爆豆般的枪声遥遥破空传入耳鼓,他心头一震,听声辨位,在七点钟方向,距离至少在六七百米以外。

他心想一定手下的那些特工队员与敌人突然遭遇,正在驳火。

枪声一时密集,一时疏散,不出五分钟,便偃旗息鼓。

他大感惊疑,忖道:看来敌方侦察小分队撤退的时候,真的留下了两个狙击手,而且这两个狙击手是分开行动。

想到这些,他打消驰援手下那些特工队员的念头,悄然退到六十米外,潜伏起来,窥视着这棵大树,静心等待隐藏在大树上休息的敌人露出行藏,好给对方致命的一枪。

邓安国到得那片惨遭钢雨铁火残虐得满目疮痍的林带,硝烟和尸体焦臭味,在浓郁血腥气地掺杂之下,扑入鼻腔,中人欲呕。

他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捂住鼻孔,一瞥之间,见周遭到处都是焦木断枝,落叶碎布似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如雨粒一样飘飘洒洒。

他俯首查看地面,无处不是散落的鲜血肉骨,枪支零件,破布条子。

敌人的尸首大多残缺不堪,有的被烈焰熏烤成漆黑的焦炭,有的给弹片削掉了头颅,颈项断口处血喷若泉,有的缺胳膊少腿,残肢断臂抛落在灌木丛里,有的则干脆支离破碎,五脏六腑扯挂在树枝上,洒滴着血珠,惨不忍睹的尸身不一而足,遍地鲜血汇成汩汩细流,在夜视仪视场里的淡绿光晕之下,黝黑得有些诡异。

邓安国历经屠戮,像眼前这种悚目惊心的惨怖情状,早已见怪不怪,是以毫不为之心悸动容。

一脚踢开一具躺在脚下的敌尸后,他刚欲离开,就在此刻,七零八落的喘息声冷不丁传入耳鼓,虽是极其低沉微弱,但他仍能听得很清楚。

悚然心惊,他立知有敌人还未气绝身亡,言念未毕,疾忙闪身躲到一棵大树背后,倾耳细听,声源就在附近。

他循声搜视,察见东首不远处,有三个敌兵躺在灌木里,蠕动着四肢,嘴里鼻里的呻吟声是那么的孱弱无力。显然这些家伙已经被冲击波震裂了内脏器官,生命已到油尽灯枯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