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放心,我们四排保证完成任务(1 / 1)

陈瑞回过头,冲肖均风露了个顽皮的笑脸,转身便去了。

陈瑞离去之后,肖均风从四排的战士手里接过一门78式82毫米无后座力炮,将一枚82毫米破甲弹填进炮膛,叮嘱四排长,我去敲掉那该死的重机枪,你和弟兄们继续调校射击诸元,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侦察连能不能拿下A号高地,关键在于你们的炮打得准不准。

四排长一脸肃穆,右手一拍胸膛,斩钉截铁地道:“连长放心,我们四排保证完成任务。“

肖均风点了点头,把82无后座力炮扛在右肩,对一名背着三枚82毫米破甲弹的四排战士说了声,我们走。

两人低头弯腰,向右首俯身前进,那边有一片被炮火炸得横倒竖歪的残树烂木。

枪声震得让人耳膜欲裂,恐怖和死亡的阴影像瘟疫一样感染着那些新兵战士的心灵,他们才入伍半年多,军人的血气之勇还不够强烈,又是第一次亲临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残酷战场,恐惧心理必然强烈,从而导致手忙脚乱,平时训练得滚瓜烂熟的战术规避动作随之抛到脑后,以各种极其难看的姿势蜷缩在掩蔽物里。

他们有的双手抱头,屁股撅起老高,活象冬天里的野鸡一样顾头不顾尾。

他们有的侧身躺在弹坑里,腰部四肢蜷曲成一团,形态跟缩在草窝里睡懒觉的狗有得一比。

更有甚者,干脆把枪丢下,蹲在土坎背敌斜面,双手捂紧耳朵,把头夹到裆部位置,全身抖索得如筛糠一般。

巧乘正前方的机枪手换弹链,另一名机枪手的弹雨还未覆盖过来的当口,邓安国迅疾来了两个侧身翻滚,运动到包小杰藏身的弹坑后面。

右手持枪,左手五指扒地,肘部顶地,双脚脚尖蹬地,邓安国的手脚一齐施力,三两下便蠕动到包小杰藏身的弹坑里面。

包小杰侧着身子躺在弹坑内,脸色凄厉如鬼,额角冷汗津津,身子随着爆豆似的枪声不住地抖颤,内心的悚惧,见于颜色。

邓安国侧身躺在包小杰右边,伸左手摁压住他的背心,生怕他经不起死亡恐惧地折磨,心智大乱,突然一下直起身子,重蹈刚才那位新兵兄弟的覆辙。

残酷的事实证明,邓安国的这种担心一点都不多余。

三班有一个新兵战士趴在弹坑里,子弹不时地泼洒在他掩体前方,掀得沙飞石走,子弹破空发出啾啾的尖啸声,像一双恶魔的爪子,狠狠地撕裂着他的精神防线。

不知道是精神崩溃了,还是受猎奇心的驱使,他竟然抬起上身,把头伸出弹坑外面张望,便在此刻,一颗跳弹蹦到他钢盔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心里一惊,他急忙把头缩回去。恰在此际,敌人的机枪停止向他这边扫射,他竟然大胆地坐起上身,左手揭掉钢盔,右手伸到头上摸了两摸,脑袋光溜溜的,安然无恙,敌人的子弹似乎打不穿他的钢盔。

赵永生蜷伏在他旁边的弹坑里,一见他直起上身,揭掉钢盔,光着脑袋,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下脸色大变,嘶声喊道:“王锐生,你干什么?快趴下。“

叫王锐生的新兵恍若未觉,竟然傻不棱登地向敌军阵地方向张望着,左手在前额摸一摸,又在后脑勺摸一摸,他仿佛觉得他是金刚不坏之身,敌人的子弹打到他的身上不会有事。

同样是新兵的赵永生面对死亡格外坦然,根本不惊慌,一见王锐生举止失措,危如巢卵,便想翻滚过去,一把将王锐生摁进掩体,就在此刻,一阵弹雨泼洒过来,王锐生的身子猛地颤抖几下,胸前和后背噗噗噗的飙射出一道道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