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军装被鲜血染得红不呲咧(1 / 1)

邓安国抬起脑袋,抖了抖头部和衣领上的沙土,右手抓起枪,就待跃起身来,蓦然一想,现在他已冲击到A号高地前沿二十米内,四排还没有停止炮击,自己先趴着不急于冲上去,小心被己方炮弹误伤。

嗵嗵嗵的连响五下,又有五发82毫米炮弹蹦出炮筒,拖着尖利的嘶音,在虚空划出一道道粗劣弧线,就如同冰雹一样,狠狠地向A号高地纵深砸下去。

肖均风虽没干过炮排排长,但当过三年的步兵连长,对步兵火炮的发射技术还是在行的,特别是出任侦察连连长以来,经常向全师最顶尖的步兵炮高手张海均请教,故而技术已练得相当的精熟,即使用肉眼和手指目测距离,凭直觉估算弹着点,照样能够做到精准无误。

经过他亲自修正射击诸元后,那五发炮弹可以说打得既精准又刁钻,竟然全部落到A号高地的第二道战壕里,其中一发炮弹离奇般地在战壕拐角处的一堆弹药箱旁爆炸,高速度,高动能的弹片射进弹药箱里,引起五箱手榴弹发生殉爆,一条火龙顿时覆盖了周遭寻丈范围,响起一片凄厉的鬼哭狼嚎,残肢夹着碎烂布片和破钢烂铁到处乱飞。

几个离爆炸点稍远的敌军士兵没有被锋利弹片撕碎,但却给撼山栗岳的气浪掀到空中,翻着空心跟头,舒张着肢体,落到地面上后,个个嘴巴鼻孔冒着气泡滚滚的稠糊血沫子。

敌军的嚣张气焰不复存在,那些逃过炮火轰击的敌军士兵已经胆裂魂飞,这才领教到中国人不仅远程重型火炮厉害,步兵炮火的威力亦是狠毒之极,他们纷纷逃进坑道和屯兵洞里躲避炮火打击。

尖刀排在炮火的掩护下,已经接近A高地的第一条战壕。

这一刻里,战士们血脉贲张,一种空前绝后的仇恨和愤怒冲荡着他们的心灵,使他们各人心里的杀人欲念无比强烈。

从隐蔽阵地到A号高地第一道战壕,他们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去想,因为带头以身趟雷的工兵班长,还有更多战友那肢肉横飞,肚破肠烂的惨死画面让他们肝肠寸断,嗜血的欲望占据着他们这群血性男儿的心智。

邓安国最先一个踏上A号高地,他弯腰冲到战壕上方,左手和左脚在壕堑上沿一撑一蹬,借力跃进壕堑内,着地的刹那间,一个侧滚翻,旋即低身运动到右首的拐弯处,右膝跪地,右手单手端着81-1步枪警戒,左手拔出五四手枪,掩护跟在他后面的三班长、包小杰和机枪手覃班长进入战壕。

看到尖刀排已经冲上A号高地,肖均风担心炮火误伤自己人,便命令四排的炮手们停止炮击。

迅速卸掉旧弹匣换上新弹匣,陈瑞低姿势持握狙击步枪,跟在三排的战友们后面,向A号高地发起冲击。

突然间,他瞥见眼前横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心头一震,立刻刹住脚步,定睛细看这具尸身,是他非常熟悉的一个战友,因为他在新兵团担任射击教练员的几天里,这个战友曾接受过他的训练,没想到才过半年时间,这个战友就变成一具冷冰冰,血淋淋的死尸。

他记得这个战友的臂力和腕力非常大,立姿举枪,挂水壶,坚持一个小时并不困难,在新兵当中称得上鹤立鸡群,因此,当一排长卢超到新兵团挑人的时候,他隆重地向卢超推荐这个战友。

心头一阵凄楚,陈瑞侧头一瞧右首,一个战友一动不动地仰躺在那里,脑袋朝向山坡下方,绿军装被鲜血染得红不呲咧,又转脸一瞥左首,又见得一个战友四仰八叉地倒在血泊中,脑袋血糊糊的,脑浆溅得周遭的地面白一块的红一块。

在一个连队起早贪黑的滚爬摔打了半年多,陈瑞对这几个牺牲的战友比较熟识,他们都曾在射击方面接受过陈瑞的辅导,他们皆是血气方刚,体健筋强的男子汉,将来就算不能成为国家栋梁,起码可以成为各自家庭的顶梁柱,可是现在……